公元前238年,秦王嬴政铲除吕不韦和嫪毐集团,开始亲政,在李斯的帮助下制定了“灭诸侯、成帝业、为天下一统”的策略。秦王采取“远交近攻、各个击破”的办法,用了十年时间扫平诸侯,一匡天下。但是,扫平六国之路并不轻松,遇到了好几个硬骨头。
很多人认为,赵国是秦国统一天下的最大障碍。原因很简单,赵国是战国末期最强大的国家。经过赵武灵王的“胡服骑射”改革,赵国建立起一支强大的骑兵,一改春秋战国以来以战车、步兵对垒的作战方式,长途奔袭作战是赵军的强项,在与匈奴、楼烦、林胡、中山等国的长期交战中积累了大量的经验,绝非花花架子。
赵惠文王在位三十二年,给赵国留下了一笔丰厚的资产,文有肥义、楼缓、蔺相如、虞卿、赵胜,武有廉颇、李牧、赵奢,君明臣贤,将相相和,妥妥的东方第一强国。秦灭韩时,赵国被拖下水,长平之战爆发。廉颇与秦军在长平对垒两年,秦军不得寸进。秦相范雎施反间计,赵国换将赵括,秦军方面则换上了武安君白起。长平一战,四十五万赵军被坑杀,秦国统一之势成定局。
尽管如此,赵国还不算最难打的国家。赵国无非人才多一点,军队强大一点,只要聚而歼之,就翻不起什么浪来。事实上,最难打的国家是南方的楚国。
楚国这个国家没什么特别之处,守旧势力严重,数次变法均告失败。关于楚国,我们听到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“楚国贵族”,这也正是楚国独有的特色。楚国不同于其余六雄,采用的是周朝的“分封制”,把国家分成大大小小数十块,分封给各个县君,活脱脱一个小型的周王朝。
分封制的弊端是显而易见的,它与中央集权精神背道而驰,导致国家力量分散,无法形成合力对抗外敌入侵。县君们各为其事,不听楚王号令,只有在利益相关时才肯合作。吴起奔楚后,曾试图改变这一局面,发起变法。变法的核心内容就是废除贵族世卿世禄制,“废公族疏远者以抚养战斗之士”。结果招致楚国贵族的反扑,落了个人亡政息的下场。
但是,这种分封制也有好处,就是不会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,有利于国家恢复。历史上的楚都曾两次被攻破,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。这也就解释了楚国为什么最难打,因为楚国的军队根本不会聚集在一起,而是东一撮西一块的分布在辽阔的国土上,不会给敌人聚而歼之的机会。
楚国的军制也很特殊,按照隶属关系可分为正军、王卒、私卒和县师。其中,正军是中央军,县师是地方军,王卒是国君的贴身卫队,私卒是各个县君的私人军队。楚军真正的战斗力不在正军、王卒和县师,而是被贵族们掌握在手里的私卒。
灭楚之战,李信大言炎炎,说只需二十万足矣,老将王翦却说非六十万不可。秦王以为王翦怯懦,不用其言,结果秦军大败,被项燕率领楚军追杀三天三夜。秦王大悔,请王翦复出。王翦率六十万秦军与楚军大战,斩杀项燕,方才平定楚国。尽管如此,楚国也并未被彻底打垮,二十年后楚国人卷土重来,留下“楚虽三户,亡秦必楚”的豪言壮语。项羽分封十八路诸侯,天下重归大乱,还是刘邦东出函谷关,又把六国一个个灭了。在扫平天下的过程中,楚国仍然是最难打的一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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